要不是廣場舞的狂飚突進,巴西人足球踢得好是因為桑巴跳得好的說法,還會繼續(xù)迷惑不明真相的群眾:桑巴舞大幅度扭腰送胯抖臀,使巴西人的遺傳基因里具有獨此一家的協(xié)調性和柔韌性,讓巴西球員可以輕松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動作。
中國廣場舞的風靡,證明那又是專家的一派胡言——現(xiàn)在這代球員的老媽,不就是廣場舞的主力嗎?
上蒼的恩賜
巴西足球的秘笈,就隱藏在巴西地圖里。這塊850萬平方公里的廣袤土地,可以輕松裝進所有的歐洲國家,包括北極熊在歐洲的腦袋、土耳其伸到歐洲的腳趾。
400年前費爾南德斯。布蘭達奧在《巴西偉大事物的對話》里說:這片土地被賦予了偉大的生命力、極好的氣候、溫柔的天空、普遍健全的心智、健康的空氣和一千種不可或缺的其他美德。
最先踏上這片土地的葡萄牙人驚嘆,假如地球上有天堂的話,它一定在巴西。還有人干脆說,巴西是失而復得的地球天堂。這塊土地是如此的閑適,兩百年前宗主國葡萄牙人甚至把王室都搬了過來。
足球的王國
巴西人沒有揮霍上蒼的恩賜,兩百年來,他們從殖民地到獨立帝國,從君主制到共和國、從畜奴社會到自由社會,每一次轉型都奉天承運,不知暴力和革命為何物,這是新世界少有的發(fā)展模式,讓其他大陸艷羨,甚至讓百年戰(zhàn)爭百年孤獨的鄰居哥倫比亞羨慕嫉妒恨。
這里有種族間的不平等,也有巨大的貧富差距,但這塊土地擁有巨大的胸懷。
經過500年的融合,黑人、白人、印第安人、穆拉托人(黑白混血)、梅斯蒂索人(白人與印第安人混血)、桑博人(印第安人與黑人的混血)和諧相處,共同經營這個多民族、多種族的家庭。體育成了天性熱情爽朗樂觀的巴西人生活的一部分,就像他們喜歡喝咖啡和曬日光浴。
100年前歐洲人把足球帶來的時候,還只是白人的貴族運動,沒多久,其他膚色的人們就在田野、沙灘、街頭、公園耍開了,如癡如醉欲罷不能,然后這里水到渠成地變成足球王國。
上蒼一不小心遺忘的角落——貧民窟,都成了無心插柳之作。貧窮不是社會主義,但貧窮某種程度上就是巴西足球。從貝利加林查到羅馬里奧,從大羅小羅到阿德里亞諾,到幾個月前終于熬到父子同場競技然后悄然退役的里瓦爾多,巴西一代代巨星的成長歷程幾乎都是現(xiàn)成的勵志榜樣:送兒進球場,男兒當自強。
民族的自豪
四年前亨利回憶童年往事,說自己如此著迷足球,父母卻盯著要他做作業(yè),不能像巴西人那樣,從早上8點到晚上6點都與足球為伴,貧民窟里到處是練就絕技的好地方。
小儒尼尼奧說,這是典型的飽漢不知餓漢饑,巴西八成八的失學兒童是交不起學費才沒上學,踢球既是打發(fā)時間也是擺脫貧窮、擺脫毒品、改變命運出人頭地的惟一途徑。所以巴西足球少年比歐洲人更能吃苦耐勞,夢想成真后也更容易滿足享受和揮霍,遠如加林查,近如大羅小羅阿德。
巴西足球少年的夢想,精準地印證了馬爾克斯在諾貝爾獎頒獎典禮上的演說:面對壓迫、掠奪和岐視,我們的回答是:活著。任何洪水猛獸、瘟疫、饑餓、動亂,都不能剝奪生命戰(zhàn)勝死亡的優(yōu)勢。足球承載著多少的光榮夢想,包含著全部的喜怒哀愁。足球就是生活,甚至就是生命。巴西有23名國腳,但有兩億的球迷兼教練。貧民窟會慢慢消失,巴西足球也會慢慢引進歐洲的球星生產流水線,但巴西民族對足球的癡迷狂熱不會減,它滲透到骨子里,流趟在血液里。
巴西世界杯的官方用球叫BRAZUCA,由巴西和馬祖卡兩個詞合成,是巴西100多萬球迷網上投票取的名,據說體現(xiàn)巴西人民表達對自己生活方式的民族自豪感,反映巴西人對足球的態(tài)度,象征激情自豪和善意,中文翻譯是“桑巴榮耀”,其實遠不如改成“喜大普奔”傳神,也讓4年前的“普天同慶”有個完美的續(xù)集。